第二場音樂會,喬治認為塞恩的狀態非常好,所以便將音樂會的第一首曲子,讓塞恩彈奏。
這一次的塞恩,眼中沒有了任何的對聽眾的憤怒。
他的琴曲依舊慷慨激昂,依舊飽含著生命力,但是卻沒有了那種外放的強勢和攻擊力。
后臺上,喬治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。
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短板。
自己的極限,也許已經到了。
但是很顯然,塞恩的天賦還遠遠沒有到達盡頭。
他還可以做得更好。
也許……這是一個當世可以超越貝多芬、莫扎特等鋼琴家的傳奇!
聽眾們,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醉著。
可實際上,他們也只是淺淺的覺得,這曲子很好聽,很有震撼力。
當一曲結束之后,塞恩緩緩起身。
賓客們則久久沉醉于其中。
他鞠了一躬之后,便默默的來到了后臺。
喬治松了口氣。
一場音樂會,進行的非常順利。
然而,就在喬治下場之后,找尋塞恩的蹤影時,他卻不見了。
“奇怪。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。”喬治有些疑惑。
他問了問后臺的工作人員。
“哦,塞恩先生。”
“他剛才彈奏完最后一道曲子之后,就從后門離開了。”
“他說……是要去辦什么事情,晚一點會直接回家。”
工作人員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:
“只是……喬治先生,塞恩先生……真的沒關系嗎?”
喬治一愣:“怎么了?”
工作人員露出一絲為難之色:
“剛才……后臺里,塞恩先生的表現有些嚇人。”
“就是,怎么說呢……”
“他坐在那里,一聲不吭的在那里咧嘴笑著,笑容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驚悚感。”
“后來,他又突然開始說話。”
“就好像身邊站著一個我們看不見的人一樣,他們聊的非常開心。”
“然后……然后他們就離開了。”
喬治瞳孔一縮,隨后點了點頭: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在收拾好一切之后,喬治快步回到了家。
家中黑燈瞎火,塞恩還沒有回來。
喬治見狀,撥通了之前找尋的心理醫生的電話:
“喂?醫生,我是喬治。”
“我想詢問一下,塞恩的診治情況。”
電話里:
“塞恩先生的治療,很順利。”
“在最后一次診療之后,他明顯的平靜了很多。”
“怎么了嗎?喬治先生?”
喬治皺了皺眉:
“我的意思是,在幫他診治的過程當中,有沒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?”
“比如……他會跟看不見的人說話?”
電話中的心理醫生明顯愣住了,然后就是一段沉默:
“這么說起來。”
“的確倒是有一些問題。”
“那就是,診療過程實在是太順利了。”
喬治面露疑惑:“順利?是……什么意思?”
心理醫生直截了當地說道:
“一開始,我評估塞恩先生的狀況,他是有很厲害的焦慮癥,還有一定程度的躁動傾向。”
“這樣的病癥,如果要在一個月之內診療康復,理論上來說是不太現實的。”
“但是,塞恩先生做到了。”
“我原本考慮的是,塞恩先生可能是自控力比較好,所以康復的比較快。”
“但……如果按照喬治先生你所說的,那么,塞恩先生可能根本沒有好。”
“他應該是偽裝!”
“偽裝成自己康復了!”
說到這里,心理醫生的語氣似乎有些嚴肅起來:
“喬治先生,如果真的如同你我猜測的,那么塞恩先生身上,一定有還沒有診治出來的精神狀況。”
“而且,這種能夠自行隱匿,避開心理咨詢的,都是一些非常危險的病癥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心理醫生話音未落,電話里忽然傳來了敲門聲。
這驟然的敲門聲,將喬治嚇了一跳。
“你等等。”心理醫生沒有掛斷電話,而是來到了門口。
很快,電話里是開門聲。
緊接著,卻是猝不及防的碰撞聲。
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仿佛是什么東西摔倒了一樣。
然后,仿佛是玻璃制品碎裂的聲音。
那里似乎發生了非常激烈的搏斗,心理醫生發出吃力的嗚咽聲。
很快,那頭就安靜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