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還什么沒有一個人抬起頭來,魏明頓時怒了。巴掌用力拍在桌子上,大聲喝道:“都給本官抬起頭來!”
這樣的呵斥效果反而比剛才輕聲細語的勸說要好太多,所有富商立刻抬起頭望向魏明,沒有一個敢慢上絲毫。
“都起來吧,坐下說話。”魏明淡淡擺手。
所有富商面面相覷,他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錦衣衛指揮使不僅沒有要他們的命,反而還要讓他們坐下說話。這要是換成以前,他們就算是喝醉了,都不敢吹這樣的牛皮。
魏明見沒有一個人動,頓時沉聲喝道:“怎么?難道還要本官一個個地請你們,才肯坐下嗎?”
“不不不......”許三多連忙擺手,朝著魏明拜下去:“我等草民怎么敢在大人面前就座,我等還是跪著就好,跪著就好......”
“是啊,草民就是喜歡跪著......跪著舒服......”其他人連忙跪拜附和。
不用懷疑,這些人說的都是真心話。他們雖然跪著,心里的確是非常舒服。
試問有誰進了錦衣衛,不是被抓進詔獄?他們不僅沒有被關進詔獄,指揮使大人還讓他們坐下說話,誰的心里不會冒出一絲得意?
別說是他們這樣的草民了,就算是達官貴人來到錦衣衛恐怕都沒有這樣的待遇。
魏明深吸口氣,搖了搖頭滿是無奈地看著這些人,不過現在他已經知道該怎么和這些人說話了。
“本官要你們坐下,你們就坐下!不坐的,關進詔獄!”
唰的一聲,所有人整整齊齊地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,紛紛望向魏明。
魏明看了剛才第一個說話的人一眼,“你叫什么?”
“回大人話,草民許三多。”許三多也沒有想到他剛才只是出頭多說了一句,就被指揮使大人給記住了,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好是壞。
心里忐忑不已地望著魏明,許三多戰戰兢兢地拱手。
魏明淡淡一笑,輕聲問道:“你是做什么買賣的?”
許三多不敢有絲毫隱瞞,連忙低頭回答:“回大人話,草民是做棉花棉布買賣的......當然,也做一點其他營生。”
魏明緩緩點頭,沒有繼續問許三多,而是轉頭問向其他人。問了一圈,這些人雖然各自的買賣不一樣,但是大體上還是做一些布匹醬油米糧之類的買賣。
察覺到這一點,魏明頓時皺起眉頭,有些驚訝地看向眾人:“這么巧?你們做的這些買賣,可需要跑遠路啊。”
就拿許三多來說,他做的是棉花棉布買賣。這個年頭可以沒有什么二道販子的說法,他做棉花買賣,那么棉花上市的時候,他就需要親自去各地收購。
將棉花運回來,等到做成棉布之后,他又要將棉布運送到各地售賣。
其他人的情況,也大體如此。
不過這對魏明來說可是一件好事,這些人的買賣都非常符合他的需求。
許三多見魏明一直說話和氣,他的膽子也大了幾分。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,就是靠著膽大才從一窮二白,置辦下如今的家業。
“大人有所不知,草民等都是行商,比不得京城那些坐商。草民等人走南闖北的,也只是掙一個辛苦錢罷了......”
“是啊,是啊......”眾人連忙點頭附和,他們巴不得魏明看在他們沒有那些坐商富裕的份上,讓魏明去打那些坐商的主意,好放過他們。
如果他們知道魏明想要的就是他們這些行商,恐怕沒有一個人不會后悔他們剛才的話。
魏明看著眾人呵呵一笑,等沒有人出聲之后,才緩緩問道:“那么你們平日里運送貨物方便嗎?比如有沒有被打劫過,或者是難過的關卡?”
所有商人聽到魏明的問話,頓時面面相覷。他們不知道這位指揮使大人為什么要問這個,擔心會惹火上身,不敢貿然回答。
最后還是許三多大著膽子,苦笑著點頭回道:“大人明鑒,哪里會沒有被打劫過呢?在座的人,恐怕每一個都被打劫過吧。”
“還有關卡......有些地方實在是太多了。不交錢,根本就不允許草民等的貨物過去。不過這些地方的貨物賣得也貴,算是能夠把交的錢找補回來。要不然,草民等人早就不敢做買賣了。”
“是啊,許員外說得有理。”有人見魏明十分平靜的樣子,也沒有半點對他們暴虐,心里也逐漸冷靜下來:“不過現在這樣的關卡越來越多,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夠賣上高價,有時候還會虧掉不少的本錢,有些地方草民都不敢去做買賣了。”
“是啊......”
“是啊......”話題一開,其他人紛紛附和著點頭。他們這些人,誰沒有吃過這樣的苦頭?現在被提起,當然能夠完全感同身受。
這些關卡都是各地官府設立的,收的錢自然也歸當地的官員。他們還需要在這些官員的地盤上做買賣,當然不敢不覺。
魏明笑瞇瞇地看著眾人,這對于他來說可是一個好消息。這些人做買賣越困難,那么他們就越需要自己。
“咳咳......”輕輕咳嗽兩聲,魏明淡淡擺手將眾人的話止住。
深吸口氣,臉上滿是笑容地點頭:“本官有個想法,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聽一聽?”
“大人請說,草民等洗耳恭聽。”許三多連忙躬身拜下,其他人也緊緊跟上。
從現在來看,指揮使大人的確對他們非常客氣,并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。只要他們順著指揮使大人的意思,他們今天或者走出錦衣衛的希望很大。
誰都不是傻子,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違逆魏明的意思。只要能夠活著回去,別說是聽一聽了,就算是要他們把全部身家拿出來,恐怕都不會沒有人不愿意。
魏明淡淡一笑,擺了擺手:“本官可以為你們提供保護,有著錦衣衛罩著,想必沒有哪個山賊敢打你們的主意。”
“大人這是何意?”許三多瞪大眼睛滿臉驚訝的望著魏明,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