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,姜云絮看著手中扎滿針的稻草娃娃,她找準了林嬤嬤的房屋,悄然翻了進去,將其塞到了枕頭底,又故意露出了一角。
做完了這些,姜云絮蒙上了面,前去后山。
誰料,那日的隨從竟已在這處等著,見到她來,他拱手說道:“小翠姑娘,我們爺怕你找不到地方,讓屬下來接。”
姜云絮倒是沒有說什么,只是捂緊了面罩,跟著隨從,步步穩妥地越過后山。
才跟著人從后門邁進去,一把利刃竟架在了她的脖頸,身后傳來毫無感情的聲音。
“小翠姑娘,多有得罪,一會無論你看見什么,還請你不要出聲。”
說著,姜云絮就察覺這劍劃破了她的肌膚,猩紅的血滲出,染紅了泛著寒光的尖銳。
她無奈道:“不至于吧。”
救人而已,犯的著這樣謹慎嗎?
殷風沒有理會她,而是推著她,朝著一扇門走去。
月亮高掛,被烏云遮蓋了一半,當姜云絮走到門口時,就聽見里面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。
殷風輕推開門,姜云絮也是被拽了進去,且力道不輕,惹的她眉心緊皺,一抬頭映入眼簾的,是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,床上的男人青筋暴起,面色烏黑,他的腿更是像是有什么在蠕動,要把他的皮膚給撐破。
不等殷風開口,姜云絮直接掙脫開束縛,走到楚玄知的床前,她沒有半點猶豫,將他的手腕抓過,給他把著脈。
只是姜云絮的眉頭越皺越緊,她看著他的腿,想從空間內拿出手術刀,卻對上了殷風滿是質疑的眼神。
“出去。”
她的吩咐,并不能讓殷風有所動作,直至楚玄知咬著牙開口:“殷風,出去。”
殷風握緊了拳,終是在楚玄知的呵斥下,收起利刃轉身離開。
但他就在屋外候著,只要稍有動靜,他就會破門而入。
他還是不信任姜云絮。
這么多年主子的毒都沒有人可以解,就憑一個燒火丫頭解主子的毒?
簡直就是天方夜譚,奈何主子信任小翠。
而姜云絮見屋內無人后,對著楚玄知說:“你既然信得過我,一切都要聽我的,不要亂動,否則我不敢保證能發生什么。”
“嗯!”
姜云絮見狀從懷中拿出繃帶,纏繞上楚玄知的大腿根部,隨即她又取出早就準備好的麻醉劑,一針打在了楚玄知的身上。
看著他慢慢閉上眼,姜云絮試探了幾番,他都沒有反應后,她放心大膽地把實驗室的手術器械都給拿了出來。
之前,在澡盆里,她就曾看到了楚玄知的腿,如今再看見,她更加篤定,他的身上有蠱蟲。
蠱蟲比蠱毒更難處理,畢竟要是找不到母蠱,也是無用功姜云絮不敢耽擱,她經過手后,拿過手術刀,便破開了楚玄知的腿。
他的血管和肌肉層損傷了多處,難怪會無法行動,如今怕是得趕緊處理,不然壞死的話,可就真的廢了。
姜云絮又取出了手術用的針線,放到了一旁。
她往里面撒下藥粉,試圖逼出這只蠱蟲,可它好似在楚玄知的身體里待了許久,這點藥劑對于它而言,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。
姜云絮又取出了一瓶,這下那東西終于被逼了出來。
姜云絮用酒精將其消滅后,動作迅速地開始縫合,她深知這里沒有血包可用,不能長時間放任不管,他的問題實在棘手,得一步步地慢慢來。
這場手術,十分精細,姜云絮足足做了四個時辰才徹底縫合好。
殷風也在這時破門而入。
“你到底在干什么?”
姜云絮連忙將器具收進空間,也慶幸殷風只關注床上的楚玄知,并未注意到。
他一把推開姜云絮,細細檢查著楚玄知身上的傷,只有一處縫合的痕跡,以及一塊染血的紗布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楚玄知的氣息也很是平穩。
殷風懸著的心終于落下,姜云絮整個人卻像虛脫般半坐在地,她實在是太累了,好像透支了她全部的精力。
但她看著殷風那般不信任她的模樣,冷言:“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家主子的救命恩人的?”
殷風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見主子無事,便朝著姜云絮道歉:“小翠姑娘,對不住,我立馬命人給你煮些吃食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
姜云絮強撐著起身,她得回王府,不然楚宥齊回來時,見她不在,又得狗叫。
“我用馬車送姑娘回去吧。”
姜云絮怕露餡于是拒絕了殷風的好意,臨走前,她囑咐了幾句。
“注意點他的傷口,別感染了,他情況比較復雜,一時半會兒還走不了路,得再用針灸刺激幾番。”
“是!多謝姑娘。”
殷風的手都有些顫抖,他們去尋了多少醫,他們看見都只是搖搖頭,說沒救了,無論這女子到底能不能治好,她也算是個希望。
“待我家主子好后,姑娘往后有什么事,殷風定在所不惜!”
姜云絮伸手摸了摸脖子,苦笑:“下回手輕些,女兒家很嬌貴的,破了相還怎么嫁人?”
殷風聞言嘴角一抽,三王妃裝的還真像!
姜云絮走出的玄門府,保險為見,她仍是選擇翻過后山那條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