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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明節當天,天空上布滿了黑壓壓的云層,傾盆大雨頃刻間席卷而來。

  在龍城的一塊私人墓園門口,停著一排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,車上下來了幾十名穿著黑色制服戴著墨鏡的保鏢。

  其中一名保鏢下車后立刻俯首打開首車的后座車門,穿著黑絲的秘書從副駕駛下來,小心翼翼地為后車門撐著傘。

  修長的大腿緩緩地伸出車門外,黑傘之下是穿著基頓k-50的帝國首富夏夜。

  他當年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耗盡半生心血,變成如今讓無數人仰望的商界巨佬。

  即便有這般讓人遙不可及的身份地位,每年清明節哪怕是冒著傾盆大雨,他也一定要來到這座私人墓園待上一天。

  墓園外有保鏢嚴密布控,哪怕是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。

  而在靜謐的墓園內,黑絲秘書只敢遠遠地看著年過半百的帝國首富。

  他蹲坐在兩個墓碑前肆意哭泣,抖動的肩膀與悲慟的哭聲都令她動容不已。

  誰能想象一個馳騁商界多年,早已心無旁騖波瀾不驚的大人物,竟然也有情緒失控淚灑墓前的失態!

  夏夜伸手撫摸著兩座墓碑上的照片,情難自禁地哽咽著。

  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妻子的離世和女兒的殤亡,這是他心中一直以來都無法抹平的傷痛。

  即便三十年如一日地前來墓前祭奠,也無法彌補他心中的那份虧欠。

  要不是當年他沉迷于賭博,欠下巨額債務,也不至于最后家破人亡!

  三十多年前的夏夜還是個爛賭鬼,成天酗酒賭博打老婆。

  后來有一回在賭桌上輸紅了眼,借了兩萬塊錢的高利貸想要翻本。

  結果不僅賭本沒有贏回來,還惹得惡霸混混上門恐嚇騷擾。

  不管逼債的人如何調戲他的妻女,他都只敢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,連個屁都不敢放。

  這些惡霸混混還口嗨著說要把他的妻子女兒都賣到舞廳抵債,以此作為威脅逼他還錢。

  那時候的夏夜是個窩里橫的軟蛋,面對滿臉橫肉的惡霸混混,只敢跪地求饒,身上連半點男人的血性都沒有。

  兇神惡煞的惡霸混混在家里搜羅了一圈,沒有找到什么值錢的東西,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,罵罵咧咧地離開。

  等到催債的人走后,他對妻子非但沒有絲毫歉意,還變本加厲地辱罵妻子是個只會勾引別人的蕩婦,對著她拳打腳踢發泄著心中的憤怒與怨氣。

  被打的妻子眼神里透露著鄙夷與絕望,房間里還回蕩著女兒撕心裂肺的哀嚎聲。

  可他卻對這些視而不見,充耳不聞,只顧著把妻子當成自己人生失敗的情緒宣泄口。

  幾天以后,不堪受辱的妻子帶著只有五歲的女兒喝農藥自殺。

  等他回到家,看著兩具冰冷的尸體崩潰大哭。

  無論他如何呼喚妻子女兒,她們永遠不會再醒來。

  想到妻女當年死去的畫面,夏夜突然覺得心絞一陣劇痛,身體赫然前傾倒在墓碑前,耳邊傳來黑絲秘書的連連驚叫。

  一陣天旋地轉,夏夜眼前突然一黑,便沒了意識……

  ……

  2000年夏。

  夏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是復古的家具。

  窗外的陽光格外刺眼,烏煙瘴氣的房間里到處堆滿了煙蒂和空酒瓶,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兒。

  突然恢復意識的夏夜心里咯噔一下,一陣慌亂地朝著四周環顧,漸漸升起一股強烈的熟悉感。

  “這不是我三十多年前租的房子嗎?”

  滿臉驚愕的夏夜正要起身,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是兩道讓他朝思暮想的身影。

  一名穿著碎花連衣裙,長相甜美,風姿綽約的女人,正一臉驚恐地盯著他,懷里緊緊抱著一個五歲女童。

  “姜慕……”

  “七七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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