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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陳立同時也驚訝紀莫年的表現,他自認為對紀莫年看得很透,從最初隊里和紀莫年因紀錄片接觸,逐漸了解這個年輕人,一開始以為紀莫年就是走過場的二世祖,后來逐漸發現紀莫年其實是個底色善良十分脆弱,甚至到了懦弱地步的人。

可紀莫年是有良知的,會為自己的出身苦惱,同時自己非常努力。

紀莫年從不是個不分黑白的人,但此時他眼底劃過的東西,有那么一瞬間讓陳立覺得,紀莫年也許是知道葉小瑤就藏在火女中,甚至知道,所謂的愛人就是案件中圍繞著所有的存在,就是葉小瑤,可他為什么還這般執迷不悟呢?

陳立不禁又看向臺子上的華瑤。

想到葉小瑤接近的那些男人,郝哲,方志文。甚至白淼死前曾對葉小瑤的評價,都沒有恨,沒有恨過她的故意接近和利用,反而都認為是自己背叛傷害了她,并且為她做出過犧牲。

這女人究竟是什么樣的人,為什么每個她接近的人,對她都是悲傷愧疚大于利用欺騙的恨意呢?

陳立曾和李教授探討過這一點,李教授從專業的心理情感精神方面,發表過自己的看法。

認為,人其實能分得清感情的真假,只是很多時候,執迷不悟,內心逃避,是因靈魂深處渴望的某些東西,正好被填滿,所以明知是深淵也愿意一探究竟。

人的一生很多時候,尤其是脆弱無力之時,是需要謊言才能繼續走下去的。

葉小瑤恰好最擅長的,就是用謊言填補每個人內心的黑暗和空虛。

想到此陳立看向紀莫年,多了一份同情,也許很多人認為他是既得利益者,可真正了解的人知道,他究竟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。

這世上難有四角俱全,有人覺得矯情,認為人間疾苦才是真正的痛苦。

可痛苦從不分貴賤階級,是這世上最公平的存在。

所以這一刻陳立看著紀莫年是有些心疼的,又看著那陽光下的火女們,更是心酸的。

小寒跟在陳立身后拉住他,也帶著懇求。

她作為女性這一刻并不忍心。

高臺上的華瑤等人顯然也看到了人群外的這一幕。

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,繼續和主持人互動。

但也去掉了一些游戲環節,以最快速度結束了,但無論如何,這場活動都是十分成功的。

下面的粉絲群眾,將火女們今天的表現通過自媒體傳到了網絡的每個角落,而大眾媒體也會大肆報道。

她們無疑成了名人,書的預售就達到了五十萬冊,空前絕后。

只是前面人聲鼎沸喧嘩還沒散盡,幾個人在后面就看到陳立等人的嚴肅面容,其他幾個火女多少有些驚慌,華瑤卻異常平靜,甚至安撫著其他人說沒事,她們要好好配合調查,畢竟案子現在還沒結呢。

陳立審視著華瑤,她的平靜,反而讓他心里不安。

紀莫年皺眉想要上前,華瑤卻笑著攔住,“沒事的,就是問個話,我沒犯過錯,自然就沒事。要配合警方,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旅行結婚嗎?”

說道這她回頭看著陳立,眼神極具深意,“這次問完話,警方應該就不會再找我了,嫌疑解除,證明我和這案子沒關系,我們就能毫無負擔的去旅行了,不是嗎?”

她上車前,回頭看向紀莫年,十分堅定的說了一句,“等我。”

紀莫年則心空了一樣,車子走遠,才雙手顫抖控制不住,避開眾人吃了一粒李教授給他的藥,盡量讓自己平靜。可發覺雙手冰涼,此時更質疑自己為什么這樣緊張,為什么這么不安?

正如華瑤說的,證明她沒有做錯過,不就好了?他是相信她的,還是說,其實他一直自欺欺人,快到了無法說服自己的地步……

……

在接下來的審問中,陳立才見識到什么叫面不改色心不跳,華瑤太鎮定了。

全局包括調查組都把視線集中在了這次推理后,對于火女的審問上。因為如果找到了葉小瑤本人,就很可能從她口中得洪先生背后那個人的消息,所以,非常重視。

可面對這樣嚴峻的審問,華瑤卻十分坦然和鎮定,甚至心理專家在外面都沒看出她的問題,小寒甚至疑惑的詢問陳立,會不會他們搞錯了,也許她真的不是呢,不然為什么微表情上毫無破綻。

陳立卻不這么認為,“就算她不是,正常人也會有慌張。”

就比如其他火女,而華瑤的這份鎮定,反而讓陳立更加懷疑,當然也有一絲不安,她的表現越冷靜,他越覺得,這一切像她布置好的。

說明她早準備好了應對之法,說不得最后他們什么也查不出來,因為可能這一步就是陷阱。

面對陳立給的推測,乃至一系列細節的指證,華瑤全都否認了,“陳警官,你們只是懷疑,沒有實證,哪怕我所謂身形相似,恰好出現在時間地點上,和你們所謂心理畫像相近。

但,都只是間接指證,沒有實證,不是嗎?不然你們不會只是傳喚審問我,而是逮捕我。

再有,葉小瑤的畫像是我給你們的,你們問我,我就配合。

火女是她組織的,我情感上應該幫她隱瞞,但我是個守法公民,我知道隱瞞不報是要承擔責任,要坐牢的。

我這一輩子都只想好好過我自己的人生,我命太苦了,小時候遇到那樣的事,爹不疼娘不愛,我那個母親,活不成也死不了,出于親情道德我還要養她,還要去下八里受罪掙錢。

后來好不容易有對我好的阿慶,最后也背叛我,把我推入欠債的深淵。我在下八里的一切都是無奈,我只想好好的生活,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任何人。

所以你們詢問葉小瑤的事時,我也如實交代了。我只是想平靜的過生活,可命運為什么始終不想放過我呢?現在你們也要苦苦相逼。”

“可你這話里就有漏洞啊,華瑤,用你的話說,你是幾個月前見過葉小瑤,見過她后,她就出事了?那之后的事都是誰做的,你說的清嗎?”

“我說的都是事實,如果你們覺得有問題,你們可以去查,問我這無辜的人,算什么。”

“你無辜?”

“我本身就是無辜的,陳警官,你又怎么證明我在說謊呢?我如此配合,你們也沒有可以證明我就是葉小瑤的證據,就不能是我見過她后,她意外昏迷,這半年來的事,你們查到了她的痕跡,又有誰真的見過她本人?萬一是有人冒充她做的呢?

畢竟想要這一切曝光出來的,有的是人,火女也不止我一個,甚至不止火女們想要曝光吧。”

陳立心一沉,攥緊了拳頭,確實,如果洪先生那個背景的敵對方存在的話,那個人一定也想曝光吧?

而且葉小瑤活著,那個背景會覺得太危險,所以也有可能是那個背景弄死了葉小瑤,可敵對方找人替代她繼續了計劃。

還有,白淼也說過,火女名單只是一部分,還有一部分不想讓人知道,不參與,甚至久不聯系不見了失蹤了的。

甚至地下賭場的受害者家屬們,白淼就曾經被一個被害者家屬算計過,有太多人恨他們,所以案子走到今天一切的引導,就真的是葉小瑤嗎?

如果葉小瑤出事了,應該有無數人想要接下計劃繼續吧。

還有那個赫明。

想起這個,陳立只覺得頭大。

查到現在,赫明也好葉小瑤也好,還有洪先生,死的死,植物人的植物人,他可不覺得這是巧合,這太刻意明顯了。

陳立走出審訊室,讓隊里加緊對火女們的調查審問,每個細節都不能放過,他始終覺得華瑤有問題,但最多扣押四十八小時。

必須在四十八小時內找到是證據,否則,以后會很難了。

陳立內心沉重,不想干等著消息,赫明肯定是葉小瑤問題最關鍵的一點,所以他決定繼續查蘇蕭明的事。

可剛準備再去一趟殘聯會時,卻被告知,今天是殘聯會國際紀念日,殘聯會的人都在市中心翠湖邊做活動。

陳立聽到此,皺眉,“你說,殘聯會今天也在翠湖?”

“對,就在翠湖的另一邊,主題宣傳活動日。不過也正常吧,翠湖那邊算市中心,有活動大都在那邊舉行。”

話雖如此,可陳立心里卻浮上了一層說不出來的感覺,拿上車鑰匙,再次開車去了翠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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